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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三月,春寒料峭。索额图府邸后花园的戏台前,早已摆好了数十张红木圈椅,丫鬟仆役们穿梭其间,忙着摆放茶水果品。今日是索中堂五十大寿,京中达官显贵齐聚一堂,连几位亲王都赏脸前来。
"金声班的人都到齐了吗?"索府总管李德全背着手,在后台踱步,一双三角眼扫视着正在化妆的戏子们。
"回李总管的话,都到齐了。"班主金三爷赔着笑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位班主四十出头,面白无须,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李德全冷哼一声:"今日是中堂大人寿辰,若出了半点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说罢甩袖而去。
待李德全走远,金三爷才长舒一口气,转身对正在勾脸的武生低声道:"寒山,可都记清楚了?"
那武圣赵寒山不过二十七八年纪,剑眉星目,正在往脸上涂抹油彩。闻言手中动作不停,只微微点头:"班主放心,《打龙袍》的戏码我烂熟于心。"
金三爷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施大人交代,索府偏院守卫森严,必有蹊跷。今日堂会人多眼杂,是你探查的最佳时机。"
赵寒山眼中精光一闪:"我晓得。"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有小厮高声喊道:"中堂大人到——"
戏班众人立刻噤声。透过帘幕缝隙,赵寒山看到一位身着绛紫色蟒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来,正是当朝大学士索额图。他面容威严,头戴镶玉瓜皮帽,行走间龙行虎步,身后跟着一众官员,个个恭敬有加。
"奇怪。"赵寒山眉头微蹙,低声自语。
"怎么了?"金三爷凑过来问。
赵寒山眯起眼睛:"索中堂走路时左肩微沉,似是左臂有伤。但据我所知,他近日并未受伤。"
金三爷不以为意:"许是年纪大了,筋骨不适。"
赵寒山不再多言,但心中疑云更甚。作为施世纶安插在戏班中的密探,他深知索额图近日与蒙古王公秘密往来,疑似谋反。施大人派他混入戏班,正是要查找证据。
"各就各位,《麻姑献寿》开场了!"金三爷一声令下,锣鼓声起,戏班开始了第一出吉祥戏码。
赵寒山退到一旁,借着换装的机会,悄悄观察着索府布局。戏台设在花园中央,三面环水,唯有一条九曲桥通向岸边。正北方向是主厅,东西两侧各有偏院。东偏院门前站着四名带刀护卫,神情警惕。
"果然有问题。"赵寒山心道。寻常府邸偏院何须如此戒备?
两个时辰后,吉祥戏码演罢,到了正戏《打龙袍》的时间。赵寒山扮演的包拯已经勾好了黑脸,额上月牙鲜明。这出戏讲的是包拯查明太后冤情,打龙袍以儆效尤的故事,在当下场合演出,颇有深意。
"赵兄,该上场了。"演王朝的伙计提醒道。
赵寒山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戏台。台下坐满了宾客,索额图端坐正中,左右皆是朝中重臣。赵寒山目光一扫,在角落处发现了尾服而来的施世纶。施大人今日扮作寻常商贾,正与旁人谈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关注着台上动向。
锣鼓声中,赵寒山开口唱道:"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这是他与施世纶约定的暗号,表示已发现可疑之处。
施世纶手中茶杯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饮茶。
戏至中场,包拯查明真相,要打龙袍以正国法。赵寒山挥动道具棍棒,高唱:"这一棒打的是欺君罔上,这一棒打的是祸国殃民——"唱词铿锵有力,目光却不时瞟向东偏院方向。
忽然,他发现索额图神色有异。每当唱词涉及"欺君谋逆"时,索额图的手指都会不自觉地敲击扶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果然心里有鬼。"赵寒山心中冷笑,动作却越发卖力。按照计划,他需要在表演中制造机会离开戏台,潜入东偏院探查。
机会很快到来。按照戏文,包拯需要展示高超武艺。赵寒山一个鹞子翻身,接着连翻三个跟头,引得满堂喝彩。最后一个跟头时,他故意偏向台边,看似失误地跌下戏台。
"哎呀!"赵寒山惊呼一声,摔在索额图席前不远处。
众宾客哗然。索额图眉头一皱,正要发作,却见那武生已经爬起,连连作揖:"小人失礼,请中堂大人恕罪!"
金三爷赶紧上前打圆场:"中堂大人恕罪,这武生新学的跟头还不纯熟..."
索额图冷哼一声:"扫了本官的兴致!"
赵寒山低头赔罪,眼角余光却将索额图席下情况尽收眼底。他敏锐地发现,索额图座位下方有一个暗格,方才因震动而露出一角信笺。
"继续演吧。"索额图挥挥手,显然不想在寿辰上闹得不愉快。
赵寒山回到台上,心中已有计较。接下来的戏码中,他特意修改了几句唱词:"证据藏在明眼处,何须翻箱又倒柜——"这是告诉施世纶,证据就在索额图座位下。
施世纶眼中精光一闪,微微颔首。
戏至高潮,包拯要当众责打龙袍。赵寒山挥动棍棒,一个漂亮的旋子转体,接着凌空翻起,这一招"云里翻"是他的拿手好戏。谁知就在他翻身下落时,索额图忽然起身,似要离席。
"砰!"
赵寒山的靴底不偏不倚,正好扫中索额图的头顶,那顶镶玉瓜皮帽应声而飞,假发也随之脱落。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索额图光溜溜的头顶暴露在众人面前,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脑后竟还留着一条细长的金钱鼠尾辫——这是满人入关前的旧俗,康熙帝早已明令禁止。
"大胆!"索额图暴怒,脸色铁青。
赵寒山落地后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有此变故。按照大清律例,保留金钱鼠尾辫乃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轻则流放,重则斩首。
满座宾客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索额图迅速捡起假发戴好,但众人已看得分明。
"把这戏班全部拿下!"索额图厉声喝道,声音中透着杀意。
护卫们立刻冲上前来,将戏班众人团团围住。赵寒山心中一沉,知道今日难以善了。他余光瞥见施世纶已悄然离席,想必是去取那座位下的证据。
"中堂大人息怒!"金三爷跪地求饶,"这武生技艺不精,冲撞了大人,罪该万死!但求大人看在今日寿辰的份上,饶了戏班其他人..."
索额图冷笑:"技艺不精?本官看他是存心挑衅!"说着,他阴冷的目光盯住赵寒山,"说,谁派你来的?"
赵寒山心念电转,忽然大笑三声:"哈哈哈!包龙星今日打的不只是龙袍,还有你这欺君罔上的奸臣!"他索性借戏发挥,高声唱道,"头顶秃瓢藏鼠尾,心中有鬼难见天——"
"住口!"索额图暴怒,"给我掌嘴!"
一名护卫上前,狠狠扇了赵寒山两个耳光,打得他嘴角渗血。但赵寒山仍昂首挺胸,毫不畏惧。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有人高喊:"圣旨到——"
索额图脸色大变。只见一队御前侍卫涌入花园,为首的正是一身官服的施世纶,手中高举明黄圣旨。
"索额图接旨!"施世纶朗声道。
索额图不得不跪地接旨。施世纶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查索额图私通外藩,图谋不轨,着即刻革职查办,钦此。"
索额图面如死灰:"这...这不可能!"
施世纶冷笑:"索大人,你座位下的密信已被本官查获,还有何话说?"说着,他从袖中取出几封信笺,"这些是你与噶尔丹往来的密信,铁证如山!"
原来,就在戏班被围时,施世纶已趁机取出了座位下的证据。
索额图瘫坐在地,忽然狞笑起来:"施世纶,你以为这就完了?"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我索额图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说着,他竟朝赵寒山扑去。赵寒山虽被护卫押着,但见匕首刺来,本能地一个后仰,同时双腿发力,将押他的两名护卫踢开。索额图一击不中,匕首划过赵寒山胸前衣襟,割开一道口子。
"保护施大人!"御前侍卫们立刻拔刀上前。
场面一时大乱。宾客们四散奔逃,桌椅翻倒,杯盘狼藉。赵寒山趁机挣脱束缚,与索额图周旋起来。
"好个武生,果然不简单!"索额图咬牙切齿,手中匕首寒光闪闪。
赵寒山赤手空拳,却临危不乱。他一个侧身避开匕首,右手成爪,直取索额图手腕。索额图虽为文官,但身手不弱,左臂格挡,右匕直刺赵寒山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赵寒山忽然想起索额图左肩的异常。他故意露出破绽,诱使索额图左臂出击,果然见其动作略有迟滞。赵寒山抓住机会,一个扫堂腿将索额图绊倒,随即扑上将其制服。
"索额图,你败了!"施世纶走上前来,命人将索额图绑了。
索额图面如死灰,却仍不甘心:"施世纶,你不过是个汉官,凭什么..."
"凭的是国法!"施世纶厉声打断,"你私通外敌,谋反作乱,罪证确凿!来人,押下去!"
御前侍卫将索额图押走,花园中渐渐恢复平静。施世纶这才转向赵寒山,露出赞许的笑容:"寒山,干得好。"
赵寒山单膝跪地:"属下幸不辱命。"
施世纶扶起他:"若非你发现座位下的暗格,我们难以这么快找到证据。只是..."他看了看赵寒山被割破的衣襟,"险些害你受伤。"
赵寒山笑道:"大人言重了。只是那假发之事,纯属意外。"
施世纶也笑了:"这意外倒是帮了大忙。索额图保留金钱鼠尾辫,足见其心怀故旧,对皇上不忠。这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此时,金三爷带着戏班众人过来道谢。施世纶摆摆手:"金班主不必多礼,此次多亏贵班协助,本官自会向皇上禀明。"
离开索府时,夕阳西下,将京城染成金色。赵寒山回头望了望那座豪华府邸,不禁感慨万千。
"寒山,在想什么?"施世纶问。
赵寒山收回目光:"属下在想,索额图位极人臣,为何还要谋反?"
施世纶轻叹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走吧,皇上还等着我们复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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