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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宽是最早跟着顾明堂出来闯天下的几名元老之一,在伏虎山创建山寨时也一直是顾明堂最得力的一名心腹干将,此时听了他一番热血慷慨的豪言壮语,顾明堂沉寂冷却许久的心也再次泛起了活力,当即就想脱口答应下来。
然而,这时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少女面容,似嗔似怒,这丫头平时最烦他动用暴力,凡事用拳头解决,生气的时候总骂他是土匪。如果从头来过,那不是意味着再去做土匪,重新去过打打杀杀刀口舔血的日子?
顾明堂又有些迟疑了,回想当日惨死官兵刀下的兄弟们也不由阵阵心悸,片刻后沉声道:“宽子,多谢你,大哥承你的情了。不过,你再容我考虑一下,仔细想想该怎么干。毕竟一旦扯起了队伍,我就要对弟兄们的身家性命负责,不能像上回一样,官兵一出动大军,我们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让那么多弟兄枉送性命。”
张宽虽然激进一点,恨不得明天就召集起兄弟们重新称霸一方,但他向来唯顾明堂马首是瞻,何况对方说的也的确在理,便毫不犹豫道:“行,大哥你考虑吧。反正宽子是跟定你了,什么时候有用到小弟的地方大哥只消吩咐一声,刀山火海宽子都陪你去!”
顾明堂十分感动,重重拍了拍张宽的肩膀,“好兄弟,来,咱们继续喝酒!”
“喝!”
弟兄俩互相交了心,感情比以往更加深厚,当晚你来我往喝了个畅快淋漓。喝醉了横七竖八往床上一倒,睡它个昏天黑地。
……
某人是痛快了,姜小豌却前所未有的不痛快。因头天晚上基本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眯瞪了一个时辰就又起来了。她素来作息规律早睡早起,从不会偷懒赖床。
虽然起来了,人却不大清醒,脑袋依旧昏沉发胀,喉咙也有些干哑作痛,像是感冒了,又有些上火。
见到女儿精神不振脸色发白的模样,姜宝山很是心疼,姜小豌只说自己没事,只是夜里可能受了点凉。
犹豫了好半天,姜宝山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近来自己心中隐隐的担忧:“小豌,爹总觉得最近有些地方不对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爹?”
姜小豌怔了怔,那些糟心事她本打算完全瞒着姜宝山的,但现在既然她爹自己已经有所察觉,她也不好一味遮掩了,当下欲言又止:“是有一些事,本来不告诉您是不想您担心,但是现在……”
姜宝山头一回对她板起了脸,“你这丫头,有事也不跟爹说,把爹全蒙在鼓里,自己一个人顶着,那怎么行!你现在快跟爹说清楚,不然爹就要生气了。”
姜小豌半点不受威胁,只觉心里暖暖的,又有些酸酸的,答非所问道:“爹,您觉得女儿怎么样?”
姜宝山不假思索,语气间满是自豪,“我的女儿当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别人家的谁都比不上。”
姜小豌真正笑了起来,“那如果有一天我和赵家的亲事断了,您会怎么想?”
姜宝山闻言一震,“小豌,你怎么这么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和玉书闹别扭了么?”
姜小豌小心措词道:“我和他问题其实倒不大,关键是外人不看好,他娘对我也有些意见。”
姜宝山顿时着急起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和玉书他娘好好解释一下不行么?”
姜小豌摇头苦笑,“这事不是我愿意解释他娘就会对我改观的,而且李二狗的事也让人烦得很,我也没那个精力去哄他娘高兴。爹,我说这些是想您先有个心理准备,万一我和玉书真不成了,您也别太吃惊难过。刚才您也说了,女儿是天底下最好的,您还担心我嫁不出去么?”
她面上显得很是轻松,其实说出这番话颇有些艰难。她原本以为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没想到会牵扯到其他许多人和许多事,倘若自己和赵玉书因为外因和旁人干扰而不得不分手,她会不甘,也会不舍,毕竟她本来已经认定这辈子非赵玉书不嫁了,只是如今的情形根本不容她乐观。
姜宝山虽然憨厚迟钝了些,却并不傻。他活到这把年纪,妻子已逝,唯一的牵挂就是女儿,最大的心愿便是女儿能够嫁得良人、幸福一生,最看不得的就是女儿伤心受委屈。此时见姜小豌强颜欢笑故作轻松,他这当爹的心里仿佛刀割似的疼,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也装作豁达的模样道:“那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争着抢着要娶我的女儿,爹才不担心呢。”
终究不擅长说谎,姜宝山有些生硬的语气和表情出卖了他内心真正的相法,姜小豌感动之余又有些难过,正想再说点什么,院外忽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紧接着“呯”的一声响,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父女俩对视一眼,不好,李二狗家那帮人又来闹事了!
两人冲到院里一看,果不其然,领头的又是李二狗他大舅,但后面跟的却不是大槐村村民,而是七八名身穿皂衣腰挎大刀的衙门捕快,个个来者不善。
姜小豌顿时有些蒙了,这又唱的哪一出?
一见他们出来,钱茂德立即凑到领头的捕快身边伸手一指,“李捕头,就是这对父女俩!”
李捕头抬手一招,“来啊,把这两名嫌犯拿下!”
一声应喏,出来四名膀大腰圆的捕快,分别抖开绳索朝姜宝山和姜小豌身上套去。
姜小豌大惊失色,“等等!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父女二人?我们犯了什么罪?”
捕头把眼一瞪,满脸煞气,“你们一个勾结土匪头子顾明堂犯上作乱,一个与土匪头子勾搭成奸,包庇窝藏朝廷重犯,你说犯了什么罪?”
恰如一个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震得姜小豌脑中一片空白,土匪头子顾明堂?朝廷重犯?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姜宝山同样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僵立当场。
几名捕快异常麻利地将过于震惊而完全未作抵抗的父女二人五花大绑捆个结实,然后在李捕头一声号令下,推搡着两名嫌犯去往白杨县衙。
作者有话要说:
☆、顾阎罗
经过大槐村时,这队捕快与绳索加身的姜家父女二人几乎吸引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倾巢出动挤在路边旁观,人人皆是一脸的惊吓与不可思议。
姜小豌背着未婚夫赵玉书与自己义兄“私|通”的丑事大槐村无人不知,可是这种男女风化问题一般也就是被人千夫所指再也抬不起头来,最严重的或许会动用族法村规,将不守妇德的女子装笼沉河。可是不论哪一种,都不至于闹到衙门里去,何况现在不止姜小豌,连姜宝山都被捆成粽子一样由一队凶神恶煞的捕快押解,这种架势寻常老百姓平时根本难得一见,显然情况没那么简单,应该是犯了什么不一般的罪过。
但姜家父女能犯什么罪?众人不敢上前问,只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可谁都说不清这里面有什么内|幕。
老实说,在“丑闻”出现以前,姜家人在大槐村的人缘还不错,虽然父女俩都不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人,与村民们打交道不是太多,但性情都比较实在,一向与人为善,又有一些真本事,所以不少人对父女俩还是比较高看一眼的。现在看姜宝山和姜小豌像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大槐村人惊诧之余,免不了有点背脊发凉。
有个别人消息比较灵通,压低嗓音道:“李二狗不是被人打残了么,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了,听他爹说就是被姜家丫头那姘|头给打的,这父女俩估计是被连坐了。”
旁边人立即反驳,“李二狗恶事作尽,活该被打。不过他又没死,要抓也得抓那个打人的才对,哪有这样连坐的。再说赵家小子还在衙门里当差呢,虽然被姜家丫头戴了绿帽子,但还没正式退亲,他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未婚妻和未来的老丈人去蹲大牢吧?那这脸面不是丢得更多。”
先前那人不服气,“那你说是为什么?”
后面那人把手一摊,“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县太爷肚里的蛔虫……”
对于沿途大槐村人不着边际的猜测和议论,姜小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在捕快的驱赶下神情麻木,步伐滞重,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耳朵里只是不断回响李捕头先前几乎炸得她魂飞魄散的那句话。
直到一名少女不断拼命地高声呼叫稍稍拉回了她游离体外的意识。
“小豌!小豌!你和姜大叔出什么事了,官差为什么要抓你们?”
姜小豌循声望去,便见到田春妮一边在路边跟着跑,一边焦急地向自己大声呼喊,任凭她哥嫂吓白了脸又是拉又是劝却半点不为所动。
姜小豌自己心里一片纷乱,尚未理出个头绪来,此时此刻又哪里能对田春妮说什么,只能远远地朝对方摇了摇头。
路过赵家时,院门半开,姜小豌瞥见方氏与映月的半张脸,两人皆是一脸震惊的模样,似乎对她与她爹被抓之事并不知情。然而方氏并未出来与她招呼,只是惶恐而疑忌地目睹她从门前经过。
姜小豌心里有些悲凉,自己的形象在这位准婆婆面前可真是跌到尘埃里去了。
至于赵玉书……他会像他娘一样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么?
到了白杨县,这支押解队伍引来了更多路人争相围观,只是县里人不认识姜家父女,只能纯看热闹再完全不着边际地揣测一番,或者指着姜小豌大惊小怪地来一句“那丫头长得不错啊进了大牢不是浪费么”。
姜小豌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几十年,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遭遇,带着满心的茫然与无措,在无数看客们面前艰难前行。
快到白杨县衙时,经过一面衙门张贴布告榜文的石墙,姜小豌不经意间发现上面贴的几张悬赏缉捕文书的嫌犯画像中有一人五官深刻分明,略有几分面熟,但却满面含煞,目光狰狞,活似要吃人一般。
视线下移,那嫌犯的名讳写的是“顾阎罗”,显然只是一个绰号,并非本名。
顾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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