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笑声尖锐地刺痛傅之女的心脏,脸色铁青,还想再争论什么,见花葙域复闭上双眸调理内息,也不好再多话,气闷地干坐着。
“来者何人?”伴着涂川严厉地质问,马车停步。
花葙域豁然睁开双眼,看样子,这回耀光堂的路并不平坦。
扯开车帘,眼见五十人已包围马车,看样子虎即堡的增援要比她想得快太多。
“留在车上!”
花葙域抛出一句话,拿出断绫扑入战场,她将断绫绞成杀人的利器,彩色的断绫沾染血迹,更有斑斓风采。
她的五脏六腑如同有双无形的手奋力拉扯,疼痛随着她断绫的起伏更胜方才。眼眸中布满血雾,被笼罩的敌人别无可逃。她化身如修罗,在乱局中翻飞,绯衣渲染了自己与敌人的血污,像开在绝望边缘的曼朱沙华。
多少次敌人在她身上添起新伤,弥散开的尖锐刺痛伴着内伤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花葙域,但她心中的信念却愈发明朗,要带着耀光堂众人和傅之女回去。涌上来的坚定,打败了懦弱,敌人的死亡就是自己的生机,她的断绫舞得酣畅淋漓,似要把生命一同燃尽。
一番激斗,来人只剩不到一半,而耀光堂也只剩下不足二十人,其中大多是阅鸣司司卫,每人都或多或少负伤,但强大的眼神却个个透出了毫不畏惧。
傅之女依偎在马车内,很多次她也想下车与花葙域一般浴血奋战,但看到一个个倒下去的身影,心中还是露了怯。要是她再勇敢一些、再强大一些,是不是也能像花葙域那样奋勇御敌。
“涂川,你们带着傅之女先走!”花葙域的娇喝打断了傅之女的沉思。
敌人远远不止方才的五十人,有不断的人涌开,而耀光堂的下一批支援还未到达,不能再这般无止境地拼下去,气力耗尽,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可!”涂川言辞拒绝,“花特使,要走一起走。”
如今不是互相考虑的时刻,如果傅之女回不去,叶明昭会如何想她?是觉得她故意放水心存歹念么?
花葙域银牙一咬:“涂川,你带着傅姑娘去搬救兵。”
涂川打开一人,拉起花葙域往马车奔出几步:“花特使,你和傅姑娘先去!”有不容拒绝的严肃。
涂川力大,推开花葙域将她拖上马车,推搡来去间,花葙域用断绫绕过涂川,将他拉到马车上,一拍马鞭,马儿吃痛,撒开蹄子狂奔。
正在此时,侧面冲出阻拦花葙域的人身骑黑马,勾住她的断绫,臂力涌动,花葙域被马上的人带住,挣脱不了身,向地面扑去,重重摔在地上,飞扬的尘土如同她死亡的号角。
黑马并未停止奔跑,花葙域的断绫一头被马上的人严丝合缝的勒住,另一头缠在自己手上一下子不得脱手,就这样她活生生地紧贴泥土,被马拽着超前拖去,胸前的绯衣划破,肌肤摩擦隐隐透出血迹,耳边回荡的是哒哒的马蹄声,连尖叫的气力都不能喘息。
周边阅鸣司的人想来救花葙域,但马上的人武功高强,根本没人能近得他身。
花葙域尽量保持自己的头部不要摩的地面,艰难地昂着头努力挣脱。
快速地移动中,她忍着剧痛,脱断绫的速度不比平时,身体力量都汇集到手腕,但随着一波波从胸前折来的疼痛,力道越来越微小。
一刹那,花葙域已被拖出百丈远。
眼前的环境快速变换着,发抖声也渐渐飘远,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
血流了多少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有无边的剧痛在她四肢百骸蔓延。
自己是不是快死了?死亡是什么感受?上一世地铁脱轨是一霎那的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没有了知觉,而这次,如凌迟一般厮磨着花葙域的耐心。肉体上的折磨渐渐失去了感觉的重心,心却涌出无边无际的悲伤,这一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过,还有很多遗憾存留着,还想再见见叶明昭……许多片段反复播送,画面越来越微弱,似乎夜幕就要来临,黑暗要将所有笼罩。
人在绝望的时候,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希望这个东西了唯念的就是心底的那个人,十六年前,花葙域睁开双眼,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儿,慢慢与他一同长大,直至今日,变成惊才绝艳的叶明昭。
一个轮回竟是这样的快,下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否还能记得这世的故事。
“花花公子!”一声令喝,炸响在花葙域耳边,以冲破云霄之势踏行而来。
马上之人,听到呼喊,竟然停马不前,花葙域被拖行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喘息。
随着戚希留的声音先至,身形也随之而临。他如展翅而来的神鹰,带着搏击长空的速度夺过马背上人手中的断绫,彩色的断绫随即飘落,洋洋洒洒落在花葙域身侧,像是飞旋而开的五光十色的艳丽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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