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墨右侧的席荏捏着杯子的手微微发力,耳边传来原颜缺与容墨墨说话的声音,两人谈论的都是他听不懂的东西或插不上言的事,比如画画技巧,比如他们小时候发生的零碎琐事。
原颜缺说:“你走之后我经常回画室,还以为你会回来看看,但是后来画室就拆迁了,搬到别的地方,那里太远,妈妈不让我去。”
“后来我还是偷偷跑着去了。”他继续说,眸子湿漉漉的,像是某种犬类:“那天回来后天下了好大的雨,我居然笨到找不到路,回去后被妈妈骂了好长时间。”
“然后你就生病了?”跟原颜缺说话时容墨墨的声音总是暖暖的,像是哄小孩一样,如果原颜缺是个思想成熟的大人她就不会这样了。
“嗯。”原颜缺笑着:“你心疼吗?”
席荏举起的酒杯顿在半空,喉结滚了滚,眼神带着明显的杀气射向原颜缺,短短片刻,他便难以忍耐。
谁知他这一侧头看到的却是,容墨墨一脸温柔的抬起手揉了揉那男人的头发,然后轻声对他说:“心疼。”
这一刻,容墨墨说出的‘心疼’二字完完全全在席荏身上应验了,他的心抽了一下,体会到了真真切切的心疼,就是单纯的痛。
原颜缺享受着容墨墨的抚摸,头不自觉向她偏向一点,嘴角上扬的弧度比刚才还要翘,他很开心。
除了家人,有人比他还要在意自己。
这时容墨墨听见席荏有些沙哑的声音:“他谁谁?你们好像以前关系很不错。”
虽然席荏尽量让自己故作轻松,像是拉家常一样问着,但还是能让人觉察到他语气中浓浓的醋味。
“从前和我一个画室的,老在一起玩。”容墨墨没有在饭桌上具体跟席荏说原颜缺脑袋有问题的事,因为在原颜缺面前介绍他是个脑残会非常伤他心。他明白自己得了什么病,也知道傻子是个贬义词,缘由是从前经常有人在背后这么议论他。
听容墨墨这么介绍,夏姬飞快的插了一句:“呦,青梅竹马啊。”
容墨墨那天去原颜枭家遇见原颜缺并与他相认的事夏姬也知道,因为她那时就在原颜缺身体里,此时她这么说只不过是坏心眼的想给席荏填把火。
果然,席荏酢着明显的醋意反驳着夏姬的话:“只是画室中的同学,不算青梅竹马吧。”
虽然席荏用生硬的语调将自己否了,但夏姬彻底燃了起来,好久没看过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了!这事儿从前经常发生在她身上,现在她没有精力去发展两男,想想从前还有些小怀念呢~!
原颜缺给容墨墨加了些自己爱吃的鱼,却被席荏一筷子挡了下去,席荏说:“这个从前我买回来做给她吃过,她不爱吃刁子鱼。”
原颜缺又夹了醋溜,席荏说:“在家她就不爱吃太多酸。”
夹个油炸,席荏说:“你不知道吧,她常年减肥。”
原颜缺要被席荏说哭了。
其实没有哭那么严重,他只是哭丧着脸而已,因为他没了用武之地,想对别人好,但是却连示好的途径也被剥夺了。
“我哪有这么矫情啊。”容墨墨笑着将席荏让原颜缺夹回去的菜夹到自己碗里,原颜缺瞬间回血,眼睛变得闪亮亮的。
而席荏的面色却阴沉无比。
饭桌上的人都感觉的到,容墨墨两边坐着冰与火。
这时容墨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走的时候捅了捅席荏,然后告诉众人:“我去个卫生间。”
席荏会意,他站起身跟在容墨墨身后:“我也去。”
出了包厢到了长廊的拐角,容墨墨刚想告诉席荏原颜缺脑袋有问题的事,席荏却突然压上来将她按在墙上,当着旁边路过的那个传菜员的面吸住她的舌头吻了起来。
传菜小哥没想到刚出门就遇见了干柴烈火,面上一红赶紧端菜跑了。容墨墨早就感觉到席荏吃醋了,她想推开他与他重新说明,却发现席荏紧紧揽着她的腰,坚若磐石。
想把舌头抽出来,他却一直在纠缠,就算她退出也要将她再卷回来,就算她回缩也要把她再吸过来,逃也逃不掉。
席荏从来没吻过这么霸道甚至让人窒息的吻,他喉结混动,将从容墨墨那里获得的津液系数咽下,当两人的唇分开时,容墨墨感觉什么凉凉的东西溅到了自己的下巴上。
后来才意识到,那是他们吻得太热烈黏在他与她双唇之间的津液,刚刚两人的唇瓣分开那银丝也被扯断了。
再看席荏,他的嘴唇也是水淋淋的,泛着刚刚厮磨完的光泽,再配上他那张正直脸,就像禁欲过久的教父被人破戒了一样。
容墨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席荏嗓音嘶哑着对她坦白:“我吃醋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跟他说话。”席荏以己度人的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原颜缺:“他居心不良。”
容墨墨再次笑出声来,她捏着席荏有些像包子趋势发展的双颊,将它捏成一个大包子:“其实我叫你出来是想告诉你,原颜缺的脑袋生了病,心理年龄才有四五岁而已。”
席荏愣了愣,容墨墨继续捏他:“难道你没发现他的行为就像个孩子么?”
明白了事实的真相,席荏再一回想刚才在饭桌上自己吃醋的作为,还真是……不能直视。
“再捏就真的变包子了。”席荏将容墨墨捏着他脸的手拿下来包在手心:“但是你对他说话比对我亲密。”
“你对自己的弟弟妹妹说话不会温柔些么?”
“你要对我一样温柔。”席荏轻轻贴近容墨墨,嘴唇摩擦着她的耳朵,与她呢喃着抱怨:“不然我又要吃醋了。”
当容墨墨和席荏再次回到饭桌上时,大家发现席荏那股醋劲淡了,冰与火那种势不两立的劲头消失了。
杨涛扒拉了一下剁椒蒸鸡,终于能好好的吃个饭了。
小表弟殷勤的给夏姬夹着菜:“美女姐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最近怎么样啊?”
夏姬一个比剁椒鱼头还要麻辣的媚眼抛过去,心想今天一定要让这小子丢人一回!可是没想到潘晟接受到她的眼神后关切的问她:“美女姐姐,你眼睛抽筋了吗?”
夏姬:“……”
小表弟:“难道你是在对我翻白眼?”
夏姬:“……”这次她真的是对潘晟翻白眼了。
这边吕布夹菜被拒,说话被无视,只好搬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将打飞机的游戏排行调出来展示给原颜枭:“你看,我打到五十多万了。”
其实这个五十多万的分数是吕布找人代刷的。
原颜枭表情终于有了动静,她一抬眉:“刷的吧。”
吕布诚实的说:“嗯。”
见原颜枭又只顾着吃菜,吕布只好用最后一招了,这是柳下拓教他的,叫死皮赖脸。
柳下拓说:就算她不跟你说话但耳朵却是能听你说话的,你便说一些甜言蜜语哄哄她便好,女人其实很好搞的。
但是吕布始终达不到柳下拓的功底,他不会甜言蜜语,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花心,但是现在我身边没有任何女人,不信你问容墨墨好了,还有,最近我一直都没有上报纸……我一直在等你回短信,骗了你是我不好,可那却是又理由的……你要用不跟我说话罚我到什么时候?……”
黄金单身汉吕布终于被未成年百富美搭理了,而且一向少言寡欲的吕布被原颜枭评论为:“你话好多啊。”
原颜枭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不耐烦的情绪,反之,她好似是闲聊般说出这句话。
高洋酒喝高了又开始玩上了,拿着筷子敲着碗和盘子不管人多人少就高歌了一曲《佳人难再得》。
小表弟问容墨墨:“这哥们怎么了?歌厅着挺凄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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