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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一败涂地
是夜,月明星稀。
从泃水西岸向东眺望,能看见篝火点的漫山遍野都是。黑蓝色的天幕之下,夜风将篝火吹的不住摇晃,到处都有披铁甲的人影在火光中晃动,满是肃杀之意。
若是想要冲击这么一座大营,只会死的很难看。
述里朵脸上挂着寒霜,伸开手臂,由两名侍女为她更上铁甲。她自己却是闭上美目,胸脯稍稍有些剧烈的起伏,似是压不住杂乱的思绪。
大贺枫缩在角落,干涩的声音显得有些颤颤巍巍:“王后,仆虽已然占卜到奥姑受困,但却不能仅凭降魔杵就判断对方真就困住她了啊!奥姑的实力举世无双,焉能如此而败?仆以为,对方定是侥幸……”
说罢,他顿了顿,也不知能找什么理由了,便痛哭流涕道:“若王后真遂了那南人的意,我漠北岂不是任人宰割?您若东去出了什么差池,又该如何?而今大王也……”
漫天的静谧中,有马蹄声从西面响起,渐引起一片骚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虽说自己能有信心东山再起,但人生有几个二十九年?她从出生开始,部落里的祭司就说她这一生必会权倾天下,成为中原武皇一般的人物。自己花费了十几年,从嫁给阿保机开始,便一步步借丈夫的手压服整个漠北,好不容易有了今日局面,岂能如此甘心?
继而,她便转向东望,指尖下意识攥紧木栏。
她方才冷静下来后,已然动了退兵的心思。但耶律阿保机与奥姑两者若皆不在手中,回到草原必然会继续蛰伏下去。
述里朵细长剑眉轻蹙,折身冷视而去:“你想死?”
两姐妹说了许久,倾城的心思细一些,这会抹了抹眼泪,惊道:“嫂子,你、你咋地了?”
韩延徽稍稍点头,这一介女人,却要比刘氏父子更似人主。人家漠北蛮夷都懂的道理,偏偏这些中原诸侯反而不懂。
他便正色道:“既如此,韩某就即刻出发。早一日说动李存勖,便能早一日解王后之忧。”
“无故动乱者,斩。”
述里朵放下茶杯,勉强冷静下来,继而叱道:“倾国、倾城,你二人无端冲撞大营,安敢不知罪?休要仗着公主身份在本后这哭哭啼啼!来人,各杖五十大板!”
大贺枫见她未说话,便小心翼翼道:“仆以为,那南人定是有更大的阴谋。奥姑乃神女转世,就算失手陷敌,也定能暂时自保。而世里奇香二人,亦不值得王后如此犯险,王后不如弃……”
她已知道“李柷”这个名字在中原意味着什么,她虽不理解那竖子为何会对她说这个秘辛,不过并不妨碍她拿此事去做文章。便如前两日,她就已命人收买一些商贩,让他们带一个消息南下。
须臾,韩延徽便入帐拜见。
但那侍女已忍不住,禀报道:“王后,塔不烟与塔不花两位公主,昼夜奔驰千里,言有王庭急事相报。”
“韩先生是大才,当时大王不识,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述里朵从帅案后站起身,竟欠了欠身,道:“本后不会强行逼迫先生,此事全凭先生决定。若先生不愿,本后便马上遣人送先生归幽州。”
他在这漠北营中,实则并没有外界信息的来源。虽说凭借这两日漠北军的动向,能猜出或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无法想到刘仁恭是如何重新翻身的。
“王后,有急……”
述里朵沉吟了下。
而后,他稍一沉吟,道:“不过刘家父子待韩某亦是不薄,还望王后莫要为难于韩某。”
此人曾在刘仁恭麾下,任幽都府文学、平州录事参军。其后刘守光囚父上位,在派遣石敬瑭出使漠北之前,便早就遣韩延徽北上,拜访耶律阿保机。但因为其坚持不肯向阿保机行跪拜之礼,惹得后者心生不快,便将其扣留下来,让他到野外去放马。
韩延徽大为动容,他侍奉刘家父子十余年,虽地位不低,却从未受到如此敬重。他是有风骨的人,却也是一个苦寻伯乐而不得的人,刘氏残暴,不似人主。而漠北虽苦寒,但崛起之势他已然目睹。
“住口。”述里朵叱喝一声,继而冷声道:“回大帐。”
她洒脱一笑,却是比男儿更显得大气:“韩先生严重了,不瞒先生,本后确实是遇见了一道难事……”
那侍女愣了愣,却看着左右的漠北渠帅、将领,不敢再出声,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述里朵猛地攥紧茶杯,身形一踉跄,竟将杯中茶水洒了出去。
述里朵略略颔首,她这段时日不断收集情报,已理清了这燕地的局势。但愈是清楚,反而欲对那姓萧亦或者姓李的竖子感到惊骇。其分明在燕地全无根基,凭什么能够挥动几方人马为其效力?
韩延徽来回踱步,侃侃道:“幽州不用多想,必已是王后的敌人,纵使是韩某出面,恐也于事无补。而王后现在,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虽说泃水能挡得对岸大军一时,但王后南下而来,辎重早晚用尽,且天气愈加酷暑炎热……”
倾城是为妹妹,却极为干瘦,脸上扑着的白粉早已变得乱七八糟,穿着白衣裳绿裤子,却也与女儿身全无半点关联。
她脸色大变,迅速下了望楼。
至于漠北上的那些牧民不相信奥姑是神女转世?
但而今,这一手中最大的筹码,却因为她自己而轻易丢了!
述里朵稍稍攥紧手指,她虽说也很相信奥姑的实力,但那个同样年轻、锋锐的青年,亦让她心生了不小的危机感。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确实是她有些鲁莽了,未曾打探出对方所有的底牌,就派出了几方最大的杀器。
那侍女立即会意,大步退去。
漠北众将本就惧这王后,此时更是自知聚来此处犯了禁,纷纷告罪急退而去。
中原,真是地大物博,人才辈出……
若是耶律阿保机未败……
“召韩延徽来见本后。”
述里朵对此事分外看重,当即令人准备了信物、文书,再特派百骑,专门护送韩延徽西去。
帐外的侍卫愣了愣,想了片刻后,才记起这韩延徽是何许人。
她轻轻敲击着木栏,开始思忖该做出什么行动,才能暂时稳住那人不动奥姑。
韩延徽愣了愣。
她相信,不管是哪个诸侯,都不会容忍此事!
几手安排之下,她已能预见两方的天平开始持平,不会再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她甚而已预料到了最坏的消息,下意识不敢发问,唯恐自己真的猜中了这消息。
述里朵负手立在望楼上,见状眸光稍变。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眯眼询问道:“韩先生,可识得晋王世子李存勖?”
大贺枫嚅嗫了下,终究讷讷不敢再言。
继而,她令人守在帐外,不允许闲杂人听得帐中丁点声音。直到内外都是亲近之人以及心腹之后,她才将燕地这大半年来的所有情报娓娓道来。
“王后需要约束部下,不得残害汉地百姓。”韩延徽已开始为漠北的未来考虑:“王后与大王有雄志,便要即刻开始着手促进两族和睦相处,起码也不得留下恶名才是。”
他不敢直视,便垂首一揖:“韩某于李存勖,虽并无什么交情,但昔年刘李两家交好之际,韩某于河东亦有几分人脉……”
“住口。”
侍女大惊,但还未待她上前,帐外已传来了一道因许久未饮水而显得干哑的大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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