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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功成
月光下，客栈万籁俱寂。
一双小靴在月光与烛光的交映下，颇显焦急的来回踱动，姬如雪死死咬着唇，清冷的面容上渗出汗来，终于止步。
“他分明已照你那书上所写那般做了，口诀、手诀皆是无误，为何会一直未醒！？”
“别吵。”
降臣微冷着脸，看着萧砚双手捻诀，指尖贴于心口，赤身立在木桶中，闭目锁眉，一动不动。
姬如雪咬牙向她看去，却见降臣虽将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淡定的模样，但银牙紧咬，似也有几分紧张。
“照理来讲，我已改进了许多……”
姬如雪扶着墙壁起身，瞪大了美目，定定望着向她看来的萧砚。
“砰……”
混杂着泥沙的河水不断翻滚，他狂怒的躁动着，似要将整条黄河劈断。但他原本布满黑雾的双眸此时却全然不能睁开，无尽的黑暗瞬间向他涌来，渐将他深深的笼罩住。
“那他为何没醒！？”
渐渐的，奔腾的河水声缓缓传来。
萧砚面无表情，径直撞去。
她遂毫不犹豫，向他飞扑而去。
向左右扫视，便见降臣的身影全然不见。
对面，降臣只觉打脸来的太快，瞥眼看向姬如雪，低声提醒道：“小姑娘，你别动，他应还是在幻境当中，这种状态下，不分敌我……”
……
二女争锋相对，各不相让。
而此时，萧砚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响起，便狠厉的折身望来。
巨大的剑刃划破了墙壁，撕裂的破空声下，重重劈碎了降臣原地的地板。
“她图什么……”
降臣伸出了一根修长的手指，强调道：“朱友珪那小子是因为走火入魔！”
那边，姬如雪听清了她的话，便有些攥紧手指，质问道：“你这破功法，分明就有问题，为什么要给他练！？”
几枚寒光从降臣指缝间飞射而出，却见他随手一挥，剑刃所过，几枚银针瞬间气化。
角落里，姬如雪强忍着剧痛，踉跄的起身：“他为何会如此……”
但旋即，她又犹豫了下，将手掌收回。
落水声中，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黄河水面。
乍然，一条手臂摸索着探来。
黄河岸边，萧砚一人持剑而立，愣然看着结有薄冰的河面。
她妖异脸颊上，笑意僵住了。
水雾中，萧砚的身形缓缓转来。
两人的身形不断下坠，方才分明强悍得让降臣都不想正面相对的萧砚此时几是瞬间慌了神，身上癫狂的气息不断散出，搅动着整个河道。
而后，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掌。
骤然，癫狂的杀气霎时炸出，形如气波，以萧砚为中心，轰然爆起。
河水涌动，搅动着青丝向他漫来。
积雪的瓦房顶上，碎瓦的痕迹一路向前，一片狼藉。
降臣百无聊赖的坐在岸边，将同样被水浸泡的两册书卷拿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
萧砚偏了偏脑袋，无意识的低声询问：“师尊？”
顷刻间，她腕上的绷带飞出，一把将萧砚卷入水下。
而后，无刃的剑鞘被他缓缓拔出。
“若是神功，冥帝怎会是那个鬼样子？”姬如雪清冷着脸，攥紧了剑柄，道：“大天位又如何，分明就是邪功！”
降臣见身后已无退路，遂抬手一扬，右手上的紫红绷带便倏然射出，而后于房梁上一卷，将她的身形腾然拉升而上。
姬如雪全然无备，身形瞬间被气波撞出，向后倒飞而去，跌落在墙壁之上。
倏然之间，萧砚于泥沙中，猛然睁开了眼。
而后，她便指着一旁的萧砚，美眸不可置信的瞪大，“有我在，我能让他走火入魔？”
姬如雪怔然回头，便见原本于月光下波光粼粼的一桶冰水，此时已瞬间化为了烟气，缭绕腾起。
外间的月光从破碎的壁上扑了进来。
许久后，姬如雪翻上了连绵的屋顶。
她便眼角一冷，手掌直伸而出，于空中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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