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话,就算跟定国公府有什么恩怨,要折腾您的话,干嘛不用最简单最羞辱徐家的方式,反而花那么多功夫,给您划上这许多伤口”
徐景鸳好一会没说话,过了会儿才说:“你过来点。”
将郗浮薇叫着在榻沿坐下了,她低声道,“女子你说有可能是阉人么”
郗浮薇愣了愣道:“你怀疑”
“别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他。”
徐景鸳冷冷道,“只是他怎么敢”
“我也觉得那位公公不敢。”
郗浮薇忙道,“那是陛下眼皮子底下的人,对您跟定国公在陛下跟前的地位再清楚没有除非陛下厌烦了您两位,不然别说当面呛上几句了,就是打骂一顿,他还能不受着吗陛下可不是好糊弄的,能在陛下跟前伺候多年,还担当秘使职责的,断不至于这么糊涂的。”
怎么说欧阳渊水也帮她解过围,虽然不知道那人的靠山是不是跟这次过来接徐家兄妹的内侍有关系,不过为防万一,郗浮薇还是赶紧引开徐景鸳的注意力,“我看这事情,未必只是跟国公府的恩怨有关系。毕竟徐小姐您之前独自北上去找宋小姐的时候,路上也不是没经过荒僻之地。对方既然有这样的手段,能够将您跟您左右都弄的恍恍惚惚的,连您怎么被人欺负了都不太清楚,干嘛不在荒郊野外动手,撤退既方便,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事情顺利点的话,没准您一行人尸骨已经在喂鱼了,应天府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徐景鸳抿着嘴,看着她,道:“那你的意思是”
“开河。”
郗浮薇神情严肃道,“这两日,你也看到了。大人差不多天天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我那些同僚,有一个算一个,没人空闲的若非大人觉得兹事体大,仓促之间收的人未必可靠,甚至都要增加卫所的人手了。我也就是因为女儿身,不好授予正经的身份,能做的事情有限,否则肯定也是闲不了的。”
“徐小姐该知道,大人他身为应天府贵胄,之所以前来山东,就是为了开河之事。”
“这段时间,大人亲自辗转东昌、兖州二府,摸清了不少底细,又做了许多安排,正是摩拳擦掌的等着来年好生辅佐宋尚书那边如果这时候大人犯了事情,不说下狱,哪怕是返回应天府去自辩呢,临时换上来的百户,能像大人一样了解济宁了解会通河道了解这上上下下么”
“到时候,那些不希望开河的人,岂非就有了机会”
她本来只是想给欧阳渊水打掩护的,但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这也不无可能,却是越来越流利了,“目前有嫌疑也有能力害您的,便是建文余孽。不是我小觑徐小姐您,但您毕竟是女孩子,建文余孽犯不着为了您让他们的高手涉险本来快十年过去,余孽已经人心涣散的差不多了,锦衣卫这些年来也不是吃干饭的。仅存的那点儿人手,怎么可能轻易动用”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陛下求情,不要因为我遇袭之事,责怪沈窃蓝吗”徐景鸳脸色难看的问。
显然不管她是否相信郗浮薇的话,对于自己在济宁府的地界上吃了亏,为济宁卫所的锦衣卫百户沈窃蓝不付出代价,她是不甘心的。
“自然不是。”
郗浮薇还真是这么想的,但知道若是承认了,徐景鸳绝对不会同意,当下就道,“我只是闲来无事,推测一下而已空口无凭的也没个证据,徐小姐听听就好。”
徐景鸳正要开口,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想是国公爷的通房拿了药来。”
郗浮薇站起身,说道,“前头又在议事吗去了这么久。”
说话间她走出去开了门,却见门口站着于克敌,不禁一怔,低声道,“那通房呢”
“国公爷如今看谁都可疑,忽然就觉得那通房不可靠,叫人拖下去审问了。”
于克敌同情的看着她,“只怕你这几日都只能一个人照顾里头那位仔细点,国公爷如今正在气头上,要是过两天这事情还没水落石出的话,必然心情更坏,里头那位不照顾好,你有的是苦头吃。”
郗浮薇叹口气,道:“有什么办法呢过一天是一天吧。”
她拿着换药的东西独自走回来,徐景鸳就疑惑问:“怎么是你一个人那通房呢”
“小姐不是说让我给您换药的吗”郗浮薇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整理着,说道,“那么那通房进来不进来你何必在意”
徐景鸳被噎了噎,恼羞成怒道:“我就爱问一句,怎么样”
“国公爷不放心人家,叫人去盘问一番了。”
郗浮薇手下不停,道,“放心,虽然我没给人换过药,但我会尽量不弄疼您的。”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徐景鸳越发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手,心惊胆战道:“你你别太过分”
这情况让郗浮薇有点啼笑皆非,道:“方才小姐不是非要我伺候您的”
徐景鸳道:“我又改主意了不行你把东西放下,去叫那通房来那是我哥哥身边专门伺候的,做事最细心伶俐不过至于你,看你收拾这么会儿,就是个粗手笨脚的”
她坚持这么说,郗浮薇没办法,只好道:“那您歇着,我去问问。”
去了前头,才走到回廊上,不想就看到个校尉朝自己招手,道:“正要去后面寻你门上来了个姑娘说是找你的,但今儿个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大人吩咐了不许生人出入,这不拦在那儿有一会儿了,她也不肯走。这大冷天的,看着有点可怜,就想让你出去跟她说两句话,把人打发走吧。”
郗浮薇疑惑道:“找我谁啊”
她顺口问了通房的情况,那校尉摆着手道:“别听那大小姐的,这会儿咱们压力这么大,宁错杀不放过”
声音一低,“问题出在徐家人身上,怎么都比出在咱们兄弟身上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多一个可能的嫌疑人,有什么不好
难得徐景昌主动将身边人朝他们手里送。
郗浮薇闻言叹口气,道:“那我去门口瞧瞧,回去了也好跟那位小姐说,我尽力了。”
正文第一百零一章自讨苦吃
郗浮薇到了门口,跟看门的校尉打了声招呼,出去一看,却见巷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不免诧异,转头问那校尉:“说是找我的人呢怎么没有”
那校尉闻言也出来看了眼,道:“方才还在这里的,难道是等不及先走了”
就让她追上去看看,“没准才出巷子。”
但郗浮薇一路追到巷子口,问了附近几个人,都说半晌之前,确实看到个衣着鲜亮的女孩子挽着篮子进去过,但一直没见到人出来。
根据他们描述的模样,郗浮薇判断多半是姚灼素。
“你确定找我的人没进门”回到小院门口,她再问守门的校尉,“外头的人都说没看到她出去。”
校尉诧异道:“百户大人吩咐过的,我也不认识那女孩子,难道还能为了她违抗大人的意思”
而这小院虽然地方不是很大,院墙却不矮,如今院子里更是戒备的很,姚灼素基本上没可能悄悄溜进来的。
“会不会去了巷子里其他人家了”郗浮薇在大门附近的院墙下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攀爬过的痕迹,再回到门口的时候,那校尉说道,“这巷子这么长,也不是就咱们一户人家。”
郗浮薇皱眉道:“也许吧。”
她没再跟这校尉说什么,回去里面找沈窃蓝,但被告诉说沈窃蓝不在这里,是去卫所那边了:“卫所那边虽然破败的紧,然而一些刑具什么很占地方,也不好搬过来。”
国朝因为时行的是流官制,而且太祖皇帝陛下那会儿对于贪贿罚的非常狠,剥皮填草什么都是家常便饭。所以大部分官员都不敢修缮衙门,以至于很多从前朝继承下来的官衙都是百年危房,看着就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济宁的锦衣卫卫所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沈窃蓝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住的小院里办公的缘故。
这会儿去卫所,估计是找到了什么线索要动刑,他过去亲自坐镇了。
“徐小姐的伤口刚才崩裂了,得换药,但我粗手笨脚的,徐小姐不放心,故而打算要个做事麻利的下人。”
郗浮薇闻言只能先去徐景昌那边告诉,“未知国公爷这边可有得用之人”
这时候徐景昌也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沈窃蓝去旁观。
他房里留下来主事的是个容貌艳丽身段妖娆的姬妾,闻言很是为难:“之前国公爷打发了人去伺候小姐的,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伺候成。现在国公爷不发话,妾身也不知道该派谁过去的好。要不姑娘看我们这儿谁可以,挑一个”
郗浮薇一听就知道她是怕担责任,这也难怪,之前徐景昌派去服侍徐景鸳的,估计已经是精挑细选过了,然而不过是去拿个药,也不知道怎么的反而被徐景昌自己怀疑上,交给锦衣卫去审了。
可见徐景昌目前对自己身边的人都很怀疑,这姬妾哪里敢做主
她都不敢做主,郗浮薇就更不担这事了,所以推辞之后,回到后面,直接跟徐景鸳说了情况:“现在没人敢过来,小姐就将就下吧。”
徐景鸳闻言居然没有闹,而是吃惊道:“我们兄妹身边我们兄妹身边的人当真已经不可靠到这地步了”
“卫所那边还没消息过来。”
郗浮薇摇头道,“目前还不知道是国公爷想多了,还是确实有些人早就盯上您两位了。”
她对徐家兄妹的死活到底不是很上心,有点笨拙的给徐景鸳换了药换药的过程徐景鸳至少有三次发誓好了之后要将她抽筋剥皮,这么一番折腾其实也有个好结果,就是徐景鸳担心接下来还是郗浮薇照顾自己,倒是一点不敢乱动了,生怕再受一遍苦。
“你跟沈窃蓝不会有好结果的。”
换好药之后,徐景鸳疲惫的睡了过去,但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又醒了过来。
本来这时候她精神也没有恢复的特别好,但看着郗浮薇在自己脚踏上睡的香甜的样子就不高兴了,扔了拂尘跟隐囊下去,硬把人弄醒,要她陪自己说话。
郗浮薇好生气,却还要保持微笑:“小姐想说什么呢”
然后徐景鸳也想不出什么话题,开口就道:“沈窃蓝家里才不会让他跟你在一起鬼混。”
“我实在很好奇。”
郗浮薇真心无力了,盘坐在脚踏上,靠着睡榻的边沿,懒散的问,“我跟沈大人明明清清白白,想必这一点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人跟您,还有宋小姐说明了,怎么您两位就是能够这么信誓旦旦的认为我跟他有什么”
徐景鸳道:“你家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侄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藏在哪里,你自己也是隐姓瞒名的不敢公开身份这时候不抱紧了沈窃蓝还有什么指望”
“但事实就是我跟沈大人只是纯粹的上司跟下属。”
郗浮薇道,“您来这院子住这么久了,见过我跟沈大人有什么眉来眼去吗”
又说,“国公爷都说过,沈大人素来端方,不近女色。”
“我高兴这么说你,你管得着吗”徐景鸳阴着脸思索了会儿,大概实在找不出理由来反驳,索性道,“要不是你不知趣的把事情闹大,稼娘跟沈窃蓝的事情也不至于就这么不了了之她一向喜欢沈窃蓝。”
郗浮薇无语道:“小姐,讲点道理,事情是您跟宋小姐闹大的,从头到尾,我哪里有资格跟两位闹更遑论是闹到应天府那边去了。”
而且,“您跟宋小姐都一心一意认为沈大人是个外放也不忘记拈花惹草的人了,干嘛还要惦记着他没娶宋小姐这件事情”
“跟你说了也不懂”徐景鸳忽然觉得自己糊涂了,难为白天的时候,郗浮薇才过来照顾自己时的气还没受够,大晚上的叫她跟自己说话,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她翻个身不说话了。
郗浮薇乐得好好休息。
这一夜再无他话,到了天亮的时候,于克敌来敲门,说是永乐帝派来接徐家兄妹的那位内官得知消息,赶过来探望。
其实内官昨天就有来过,但当时徐家兄妹的情绪都不怎么稳定,他就跟沈窃蓝问了问,今天想着一晚上过去,兄妹俩该冷静点了,故而打算当面嘘寒问暖。
但徐景鸳不怎么领情,闻言跟郗浮薇说:“虽然是内官,到底是男子,跑我跟前来做什么我不要见他。”
郗浮薇劝道:“到底是陛下跟前的人,您就当是看陛下面子。”
又说可以弄个屏风来放帐子前,这样内官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说歹说了半天徐景鸳才勉强答应,还抱怨了句:“既然知道我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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