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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都认真又紧张地看着黑衣人揭露堂堂丞相夫人做过的龌龊事。
“太夫人刚才说，你和上官湘云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恐怕不是吧？”黑衣人跪久了膝盖疼，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
“大约三十五年前，丞相纳了上官湘云的娘亲顾姨娘为妾室，十分宠爱，你因此嫉恨顾姨娘，让我们在她生产那日，扮做入室抢劫的土匪吓唬她，她受了惊吓，产后血崩，当场去世。太夫人，你不会忘了这件事吧？”
上官循愕然：“什么？！”
赵氏的脸色一点点失去血色，呼吸急促，这件事、这件事她是做过，但她不是让这群人去做的啊，当初帮她做这件事的人，都被她清理干净了啊……
黑衣人继续说：“还有十七年前，老太君为上官湘云安排了一门亲事，嫁的是当时的探花郎，结果你的亲生女儿看上探花郎，加上你也不愿意让顾姨娘的女儿过好日子，所以你让我们将上官湘云骗出来奸淫，你再带人来捉奸，然后……”
赵氏再也装不下去，大叫道：“假的！都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些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莲花派，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你们，我只让你们去泸城……”
清辞唇角含着一丝笑：“去泸城做什么？杀我全家吗？祖母，你承认了？”
赵氏一口气吼完，突然看清了清辞略含戏谑与讥诮的眼神，她陡然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当即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的血液全部四散奔流，朝着僵硬的四肢狂流而去。
“……”无从辩解。
清辞哂笑一声，好像玩够了耗子的猫，对赵氏失去了兴趣，都懒得说她了。
“原来是你，果然是你！”老太君一巴掌狠狠打在赵氏的脸上，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全力，打得赵氏跌倒在地上，打得她自己也后退一步，好在范嬷嬷及时扶住她。
“我就知道，湘云不是那样的人，原来是你算计了她！”老太君追悔莫及，痛不欲生，“那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啊，就因为你，她一辈子都毁了，都毁了……”
“我没有做这些事情，你们没有证据，我不承认，我没有做……”赵氏还在负隅顽抗。
“你没做？你做的事情多着呢！”范嬷嬷气愤道，“太夫人，你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老祖宗原本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病入膏肓，卧床半年，奄奄一息？”
皇室三兄妹眉心一跳，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难道皇姑奶奶的身体不好，也跟她有关系？”
“不错，就是太夫人，她给老祖宗下了一种叫千机的毒，表面看起来老祖宗是伤寒病重，太医都查不出来，其实是中毒！如果不是清儿小姐，恐怕，”范嬷嬷咬牙，“恐怕老祖宗都活不到现在！”
燕宁气得上去踹她一脚，怒道：“毒妇！你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对皇姑奶奶下手，我一定要禀报父皇！”
赵氏的发簪掉了，端庄的鬓发有些松散，忽然笑起来：“……你们没有证据，就算到了御前，我也不会认，我赵家是为了大焉战死的，我父亲，我兄长都配享太庙，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无凭无据就处置了我！”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搜查一下祖母的房间，也许就能知道。”清辞礼貌询问，“祖父不介意的话，就让人去搜查一下吧。”
上官循当然介意，他现在已经够说不清了，要是真搜出什么，那该怎么办？
结果楚诏也说了句：“丞相，你应该不介意的吧？”
“不、不介意，应该的。”上官循咽了口水，对家丁道，“你们去搜。”
楚诏淡淡道：“十七，你也去。”
“是！”
相府家丁们在赵氏的房间里搜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正想回去复命，十七却走到赵氏的床前，看了看，用脚踹了踹，听见床发出咚咚的声音，眉毛一挑，直接掀开被褥，床板上明显有一个小方块与众不同，他按了一下。
“咔嚓”声起，床后那边墙，忽然缓缓打开，家丁们都被吓了一跳，十七拍拍手：“雕虫小技。”
片刻后，家丁抬着一个小孩过来，放在地上，恭敬地回禀：“侯爷，我们在太夫人房间的暗室里找到这个孩子，但是已经没气了。”
清辞蹲下身，放开孩子的眼睛，再把了一下她的脉，最终道：“是病死的。”
黑衣人闷声说：“我们把她救出来后，她就一直发烧，那时候全城都在搜查她，我们也不敢露面，就没理，这几日她高烧不退，奄奄一息。”
“你，”楚诏指了一下那个右中郎将，“认一认，这个孩子是那个逃走的犯人吗？”
右中郎将其实不认得洛轻舟，但经过前面那么多事情，再加上这个孩子的年龄、身量都和他掌握到的犯人信息差不多，于是就看了两眼就点头：“是，是这个孩子。”
逃走的死刑犯，从赵氏的房间里找出来，就凭这一点，赵氏已经解释不清了，赵氏完全傻掉了：“我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
楚诏冷哼一声，满眼凌厉：“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撇清所有干系？”
家丁又抬上来几大箱子黄金：“侯爷，还有这些银两，都是从暗室里找到的。”
楚诏可笑道：“丞相每月俸禄不过八百石，丞相夫人哪里来这么多银子？”
“我……我……”赵氏能怎么说？这些是她这些年放印子钱得来的回报，和给娘家兄弟撑腰，让他们抢占民田牟取暴利后给她的孝敬？
赵氏说不出来，大家便默认是别人给她的买凶钱。
十七最后来的，递给楚诏一枚印章：“主子，还有这个。”
楚诏看了眼印章，当即冷笑，将印章丢在地上：“到现在，你还敢说莲花派与你无关！”
印章上是莲花图案，和黑衣人身上的纹身一模一样，而被接二连三的所谓证据砸得眼冒金星无从辩解的赵氏，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我……我……”
“丞相，令夫人所作所为，你知道多少？”楚诏的气场过于冷然，逼迫得一贯自诩清高的上官循都低下了头。
“臣……臣什么都不知道，臣也万万没想到，这个毒妇竟然敢在暗中做出如此丧尽天良，叛逆朝纲的事情，侯爷，王爷，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