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都傻掉了。
上官芸歌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至极：“元清儿，你竟然敢打我？！”
清辞微微一笑：“先帝早就颁下法令，不是对社稷有功之臣，可以赏钱，可以赏人，也可以赏地，但不能轻易赏爵位，二姐姐说我靠老祖宗的宠爱得到县主甚至郡主的爵位，意思是，陛下要违抗先帝的法令？这种话是大不敬，我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若是传出去，全家都会被你连累。”
“你还敢巧言令色！”上官芸歌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横行霸道惯了，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她不敬，再加上这一巴掌，对清辞的恨意冲到了头顶。
“我只是就事论事，哪句话不是实话？难道是二姐姐耳朵不好，听错了什么？”清辞一反常态，字字带针。
“你！”
清辞重新坐下，对她爱理不理：“二姐姐要是没有别的事，就慢走不送。”
上官芸歌心中的大火终于烧毁她所有理智，上前一把掀翻她的桌子：“元清儿，你别以为救了老祖宗，就真成我们相府的功臣，我看你将来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敢教训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上官芸歌的厉害！”
“来人！把她给我抓住！”
清辞及时挡住要出手的白珩舟，笑里有淡淡的讥嘲：“二姐姐这是要打我？”
“今日我要是不给你吃点苦头，来日你都不知道会顶着相府小姐的名头，出去怎么给我们家丢脸，我岂能轻饶你？”上官芸歌大声道，“给我抓住她！狠狠掌嘴！”
清辞眯起眼睛：“二姐姐今天要是打了我，等会老祖宗面前，你恐怕是不好交代。”
“事到如今，你还敢威胁我？”上官芸歌冷笑，“贱人，老祖宗不过是现在看你新鲜，拿你当个玩意儿把玩，你还真以为她有多喜欢你？你娘不要脸跟人私通，连累老祖宗也跟着丢脸，她心里都不知道有多厌恶你们母女！”
“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
两个丫鬟立即抓住清辞的双手，清辞挣扎着，上官芸歌看准机会，抬起手狠狠朝她的脸扇过去。
不料清辞突然低头，她那一巴掌打偏，反而打落她头上的发簪，只听见“啪”的一声，那支稀世珍品凤首步摇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清辞同时惊呼：“啊！”
她这一叫，也吓得在场众人，脸色都是一白。
但凡是相府中人，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凤首步摇对老祖宗的重要——这是当年老祖宗以长公主身份下嫁上官大将军时，先太后亲自为她戴上的，而先太后之所以有这支簪子，则是她当皇后的时候，当时的太后以婆婆身份送给她的见面礼。
也就是说，这支簪子的历史要追溯到高宗时期，极其贵重。
清辞捧起支离破碎的簪子，恼恨道：“二姐姐，你想教训我就教训我好了，怎么能拿老祖宗的物件出气？这是先太后赐给老祖宗的簪子，御赐之物，这般损坏，是要吃罪的！”
上官芸歌只是想教训清辞，根本没想要损坏这支簪子，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这是整个相府里最不能碰的东西，她都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威严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闹闹哄哄的，在干什么呢？”
清辞含泪喊：“老祖宗。”
来者正是老太君，她一眼看到清辞手中的东西，眼睛一睁：“清儿，你手里拿着什么？”
清辞将手掌摊开，老太君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她的凤首步摇，碎成这样，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原状，她的身形顿时晃了晃，范嬷嬷及时扶住。
范嬷嬷大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凤首步摇怎么会碎？”
清辞还没开口，上官芸歌先声夺人：“是清儿妹妹！她跟丫鬟玩闹这支凤首步摇，所以才把步摇摔碎！”
清辞顿时就笑了，这是要栽赃嫁祸？
对，没错，上官芸歌就是要嫁祸！无论如何，她都绝不承认步摇是她弄坏，反正在场都是她的人，她们不敢不帮她！
“清儿妹妹，你怎么能这样不懂事？什么东西都能拿来玩，把老祖宗最心爱的簪子都弄坏，还不快向老祖宗认错！你要是真喜欢流苏簪子，回头我叫我阿娘送你一套红宝石头面就是。”
清辞冷眸：“二姐姐空口白牙就想把事情嫁祸到我头上，是以为我没长嘴不会解释吗？明明是你失手打碎老祖宗的凤头簪。”
上官芸歌警告地看着她：“清儿妹妹，老祖宗那么疼你，你老老实实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再闹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暗里诬陷，明着威胁，上官芸歌还真是好本事！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旧账新账一起跟她算！
清辞看向老太君，一眨眼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便盛满委屈：“老祖宗，真的不是我，您信我啊。”
老太君心神狠狠一震，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当年被抓奸在床后，跪在地上，求她相信她是被人冤枉的上官湘云。
当年她没有相信湘云，任由丞相将她远嫁泸城，直到后来，她阴差阳错得知真相，才知道那个从小在她膝下长大的姑娘，是真的没有说谎，她没有跟人偷情，她是被嫡母赵氏设计陷害的！
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湘云已经被嫁给七品小吏，一切都挽回不了了，这件事让她后悔了十几年，每每想起来都心痛不已，而现在，湘云的亲女儿，也面临同样的困境……
上官芸歌气焰嚣张：“元清儿，你自己做的错事自己担着，污蔑到我头上，难道三姑奶奶没有教你什么是礼义廉耻吗？”
清辞孤立无援，咬牙道：“二姐姐当这满屋子的人都是瞎子不成？到底是谁打碎簪子，她们会没有看到？”
上官芸歌暗笑这乡下来的贱人真是单蠢，要她的人给她作证，疯了不成？她面无惧色，瞥了眼自己身后的丫鬟们：“那就让她们说，是谁打碎老祖宗的簪子？”
丫鬟们面面相觑，都磕磕巴巴道：“是、是清儿小姐打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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