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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可日子依旧得过,平头老百姓们照旧该干啥地干啥。只是行色匆忙了些。那些子酒楼、茶馆、妓寨的生意反倒比平日好上了许多,在那儿谈论时局,交换消息的人也多了许多,大家伙都忙着打探消息。好确定自个儿的行止,当然。这些忙着打探消息的都是局外人,真正谋大事地这会儿都忙着各自准备。摩拳擦掌地打算大干一番。
时整,到了皇宫落锁的时间了,眼瞅着皇宫地大门即将缓缓地合上,一行人抬着顶四人轿子匆匆地赶到了宫门口,拦住了正要合上大门的善扑营军士。上书房大臣马齐从轿子中走了出来。大步走入了宫门。口里头道:“今儿个是那几位统领当值”
马齐身兼领侍卫内大臣原本就负有督察宫禁的权利,因此尽管深夜来了。那些子宫廷侍卫也没有任何疑义,一个善扑营的小头目见马齐发问,不敢怠慢,站出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禀大人,是贺铁、贺大人及陈振东、陈大人。”
“好,去把两位大人都给本官请来。”
马齐点点头,下达了命令,虽说口气和善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喳”那名善扑营军士打了个千,飞快地向宫里地侍卫处奔去,没过多久,贺、陈两位副统领就赶来了,刚见着马齐,还没来得及发问,马齐就已经取出了一份圣旨道:“圣上有旨,贺铁、陈振东听旨。”
“奉天承运”马齐照本宣科地将圣旨宣了一番,紧接着大声下令道:“本官奉旨节制善扑营,今夜本官要亲自当值。贺铁、陈振东听令”
贺、陈二人忙单膝点地,打了个千,大声道:“下官贺铁陈振东在。”
“本官命令:今夜宫门紧闭,没有本官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宫禁,从此刻起,善扑营全面戒备,有擅离职守者杀有擅闯宫禁者杀遇战逃避者杀”马齐一口气三个杀字,煞气之大令贺、陈二人都有些不寒而栗,可又不敢问究竟是为了何事,毕竟马齐手中那份圣旨可不是闹着玩地,两人赶忙大声应道:“遵命”各自领着手下忙乎开了,又是布置岗哨,又是布置弓弩,好一副战备繁忙的景象。
阜城门,京城走煤车地门。因为北京西面的门头沟一带是产煤之地,北京城所用的煤全是打那边儿运过来的,门头沟的煤要进北京,最近地门儿就是阜城门。阜城门外大道边有片老林子,树木不算高大,杂得很,平日里除了些顽童会到里头探个险之外,寻常百姓没事是不会到那儿去地,不过这会儿林子里却黑压
满了人、马,少说也有四、五千之多,只是人衔草,此多的人马却没有发出一丝地声响。
不肖说,这支军队正是趁着黑夜运动到此的李柯部。
时一刻,阜城门统领惹日赫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上峰的命令,今夜行动的成败不仅关系到他自个儿的性命,也关系到他整个家族的命运,若是胜了还好说,加官进爵那是指日可待的事儿,可一旦失败了,别说他自己,就连身后的整个家族都得陪葬。惹日赫也不想冒这个险,可惜他早已在船上,根本下不了船,为索额图的远房亲戚和心腹,就算他想置身事外,别人也不会放过他。
按计划,亥时整将会有信使赶来送准信儿,可现在都已是亥时三刻了,也没见到信使,怎不令原本就心慌意乱的惹日赫担心害怕。原本就不大的城门楼里这会儿更是显得压抑无比,惹日赫茫无头绪地在城门楼里踱来踱去,手下三个千总站在一旁,看着魂不守舍的惹日赫也是一脸子的焦急。
城门楼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听到哨兵的喝声:“什么人口令。”
“承天。”
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娘的,连老子都不认得了吗”
“哦,是刘把总,您老不是在下头当值,怎跑上来了”哨兵认出了来人,赶紧客气地打着招呼。
“扯淡吧你,老子这不是送客人来见惹大人的吗”刘把总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信使总算是来了惹日赫心情一松,大步向外走去,口里头道:“让他进来。”
刘把总领着几个手下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大步向城门楼走了过来,到了门口,那几个兵丁站在了门外,刘把总领着书生走进了城门楼,惹日赫一见这个信使很面生,刚要出口询问,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两声闷响。那闷响像极了人被捂着嘴干翻时发出了闷哼,惹日赫是打过仗的老手了,立刻察觉事情有变,刚要开口呼叫,刘把总已然抽出了腰刀,刀划过一道弧线,如同闪电般劈向惹日赫的头颈。
刀很快,刀身在火把光芒的照射下隐隐反射着乌光,显然刀上涂有剧毒,惹日赫来不及抽刀相迎,所以他只能向后退,试图躲过这致命的一刀。以惹日赫的身手要躲过这一刀并不难,只要能退开一步就能赢得抽刀的时间,一旦刀在手,他自信能在数招之间解决刘把总,更何况身后还有着三个心腹手下。
惹日赫的想法是没错,可惜,他刚一抽身退步,背后一道刀光闪过,准确地砍在他的脖子上,一颗斗大的头颅滚落在地,血花从脖子的断口处狂喷而出,惹日赫高大的身子在原地晃悠了几下,不甘心地倒了下去,直到临死,他都不知道是谁出刀杀了他。
“王千总,你”两个被变故吓呆了的千总,颤着嗓子指着那名出刀击杀惹日赫的王千总,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上前动手,为惹日赫报仇,还是就此投降了为好。
王千总,王尧,原本就是胤祚的亲卫,胤祚当初将王尧安插在九门提督衙门可是煞费了番苦心的,连苦肉计都用上了,就是为了有遭一日能派上大用场,今日事情紧急,不得不动用这枚埋藏得很好的棋子了。
王尧伸手一抹面上的鲜血,手里头的刀指向那两个惊慌失措的千总道:“老陈、老何,对不住了,惹日赫参与谋逆,本官奉命除奸,你二人虽不知详情,但这会儿也只好先委屈二位了,不过请放心,惹日赫之事牵连不到二位的,到时候本官会为两位做保的。”
略停了一下,侧着头对刘把总下令道:“先将他们绑起来。”
形势比人强,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陈、何两位千总相互看了眼,叹了口气,各自解下腰间的腰刀,任由刘把总的手下将自个儿绑得像粽子一般。
眼看大势已定,书生对王尧点了点头,取下城门楼内墙上插着的火把,大步走到了城墙上,舞动手中的火把,在空中划出三个圆圈,发出了信号。早已在城外密林中等候多时的李柯部快速地向着正缓缓打开的城门冲了过去
十龙夺嫡第一百一十七章血夜四凤鸣岐山架空历史
时三刻,崇文门内,九门提督衙门一派紧张,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暂署九门提督之职的副将额赫纳正与崇文门统领宁宇、朝阳门统领张山及宣武门统领何彪凑一块低声地商议着今晚的行动。
照计划朝阳门、宣武门、崇文门这三营士兵将负责解除东直门、正阳门两门士兵的武装,至少要看住那两门的士卒,不让他们有机可趁。头前额赫纳已经发出点将令,命令东直门统领林顺水、正阳门统领肖长森前来九门提督衙门议事,若是两人前来就趁势将二人拿下,若是这二人不来,则三营士兵将兵发二门,不求将对方剿灭,只求看管住对方,不让他们有异动的可能性。
预定的议事时间就要到了,还没见着林、肖二人前来议事,额赫纳已打算即刻发兵,刚开始部署就见自家亲兵进帐禀报:“林统领、肖统领到。”
额赫纳一听大喜过望,高声道:“让他们进来。”
林、肖二人领着两个低着头的卫兵急步向大堂走去,门口的岗哨手一伸道:“二位大人里面请。”
但却挡住了后面那两个有些怪模怪样的卫兵,林、肖二人只是稍犹豫了一下,挥了下手让那两个卫兵留在门外,二人并肩走进了大堂。
额赫纳高坐在上首,乐呵呵地道:“二位来得正好,本官正要派人去催呢,哈哈哈好”
林顺水是个刀疤脸的大汉,瓮声瓮气地道:“我们好得很。只是阁下却有些不妙了。”
额赫纳闻言愣了一下,接着大怒道:“放肆,竟敢跟本官如此说话,来啊,将这两蠢货拿下。”
“喳”大堂内站着的十几个卫兵全向林、肖二人扑了过去。可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肖二人身上之时,一直站着未动地崇文门统领宁宇突然一闪身向前跃出。顺势拔出腰刀,刀一横,已然架在了额赫纳的脖子上,高声喝道:“都别动。否则老子砍了额老儿。”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堂之外杀声四起。不过片刻工夫,守在大堂外的十几名额赫纳的亲卫就被砍倒在地。一群军士簇拥着林、肖二人那两个怪模怪样的亲卫走进了大堂。
“哈哈哈,额小儿,你也有今天,哼,自孽不可活”一个领头地中年汉子大笑着道。
“你。你。阿赫你怎来了”额赫纳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就是刚被索额图以“生病”为名赶回了家的原九门提督阿赫。
阿赫怒视着额赫纳道:“哼,这里是本官地大堂。
本官来不得吗额赫纳,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效皇恩,反倒阴谋篡逆,本官今日要拿你的人头来祭旗”
额赫纳眼见逃不掉了,也不再废话,转过脸怒视着宁宇道:“宁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索大人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索大人,额某就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呸老子当的是朝廷地官,不是索老贼家里养的狗,你个狗杂种,死到临头还敢屁话连篇,杀”宁宇手中地刀猛地一抹,在额赫纳的脖子上开了道大口子,脚下一踹,将胡乱挣扎地额赫纳踢倒在地,急步走到另一个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怪侍卫”面前跪下道:“十爷,奴才宁宇给您老请安了。”
那“怪侍卫”猛地揪下头上那顶破帽子,露出了真容,正是当今十阿哥胤锇。“干得漂亮小宁子这回算是给爷长了脸,好得很哈哈哈”胤锇乐得放声大笑起来,接着手一挥道:“杀了那群混蛋”周围数十名军士立刻冲上前去,将那些早已放下兵器投降的额赫纳之亲卫连同张山、何彪砍成了肉泥。
宁宇,汉军正白旗人,明里是索额图门下走狗以宁宇的身份地位还不配当索额图的奴才,只是奴才地奴才罢了,得知索额图地计划也不过就是这一两日的事而已。,实际上却是十阿哥胤锇地门下奴才,这事儿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胤祚,当初胤祚道出的计划里头最大的奇兵就是这个宁宇。别看宁宇官不大,可正好管着崇文门,而九门提督衙门就在崇文门内,崇文门周围除了额赫
十余亲卫之外,其余的都是宁宇的心腹,以有心算无起,定当有奇效,事实也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到此刻为止京城九门中已经有三门落入了胤t一方的手中,一门落入了胤祚的手中,张山、何彪已死,他们手中把控的朝阳门、宣武门已然群龙无首,不足为虑,另外三门则依旧掌握在索额图手中,并且已经做好了行动准备。
照原定计划,安定、西直两门的城卫由胤祚手下的李柯部负责,德胜门由胤t手下的正阳、东直两营来对付,已经群龙无首的宣武、朝阳两营士兵由阿赫出面收拢军心,而崇文门那一营人马则由胤锇带领直扑索额图的府上,擒拿索额图。
计划归计划,到了这会儿大家伙各自都有着自家的小算盘,至于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个难解的谜。算无遗策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即便是最厉害的智者也不过只能算到大体的趋势,这世界上也没有百分百成功的计策。眼瞅着行动的时间已至,胤祚心中的焦虑就可想而知了,已经两天一夜未睡的胤祚焦躁地在书房内踱着步,两眼红得简直像要滴出血来。
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了过来:阜城门拿下了,李柯部已按计划进了城;崇文门拿下,胤锇已带人直扑索额图府邸;安定、西直两营人马已经出动,即将与李柯部相遇;正阳门已出兵,正与德胜门城卫相持,双方未曾交兵;东直门未见动静;宣武门城卫保持戒备,并未出现异动;前往朝阳门收拢军心的阿赫死于乱军之中,朝阳门开始大乱,乱兵四下劫掠。
“八贝勒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一直端坐在书房内的思道幽幽地说了一句。
林轩毅接口道:“不错,看样子,事情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胤祚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皇宫的方向,想了想道:“善扑营能不能支撑到李柯部回援,本王心中毫无把握,唔,宣武门未见动静显得有些奇怪,本王打算亲自去看看。”
“王爷,兵危凶险,还是再看看。”
一听胤祚打算冒险,林轩毅立刻表示反对,思道则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胤祚咬着牙,一脸子坚毅地说道:“善扑营单打独斗是很强,不过战阵却不是他们所长,一旦宫门失守,这局势只怕就控制不住了,说不得,本王也只能冒险一搏了。”
胤祚突地提高了声调喊了声:“小妖。”
早已守候在门外的刘耀大步走了进来道:“在”
“你留在府中保护好二位先生,嗯,还有福晋,一旦事有不谐,带人向李柯部靠拢。听明白了没有”
“王爷,奴才要跟您一道去。”
刘耀一头跪倒在地。
“扯淡,没功夫跟你嗦了,记住,若是两位先生有了差池,本王拿你是问。”
胤祚不再多说,看了眼沉思中的、林二人就打算向外走,思道一抬眼说了一句:“王爷,带上圣旨,或许用得着。”
“好”胤祚也不再多说什么,大步走出了房门。
此刻索额图的府上一派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数百名护卫、家仆个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