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笑没想到时隔半年多之后，竟然还会有人公然提起这件事来，一时间也冷了脸，疏离地将她们推到一边，“快上课了，好好准备一下吧。”
“我记得之前在理科班时，你和他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
她们一直在一层上课，几乎没什么机会到五楼来，更没机会看到肖北城和曾笑坐在一起亲密交谈的场面。所以今天看到这一幕，于她们而言是新鲜事，这便想起了曾经传遍年级的闲话，不知轻重地开起玩笑来。
曾笑闭了闭眼睛，烦躁地把头转向一边，“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那你紧张什么？难道你在害羞吗？”
这样的话说出来，若是关系亲密也就罢了，对方于他们而言几乎是陌生人，这样的腔调无异于挑衅。曾笑耐不住性子，脾气已经濒临爆发，肖北城却老神在在地瞟了她们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讥笑了两声，“真没见过世面。”
肖北城是校长之子，也曾被无数女孩子惦记过，但他哪里这样明晃晃地奚落过别人。
两个女孩子脸上挂不住，这便想要反驳，结果话还没出口，徐林骤然走了过来。
“课本什么的都带全了吗？”徐林温和地笑着，脸上看不出情绪。
两个女生都是他实验班的学生，也曾经参加过徐林组织的化学竞赛培训，自认为对徐林很是了解，这便没把他的问话当作一回事，“都带上来了，我们在和老同学叙旧呢。”
徐林点了点头，一点看不出恼意，“那就把东西再带回去吧。”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没有即刻领会徐林的意思。虽然大家都是即将参加自主招生的高材生，但情商和智商很多时候并不是一回事，她们只得傻傻地看向曾笑，示意她帮忙答疑解惑。
“徐老师的意思是，你们不用参加培训了。”肖北城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看着她们。
女生脸上的表情瞬间巨变，慌张地看向徐林，“徐老师，我们……”
“你们还有时间讨论同学的八卦，看起来已经对接下来的自招考试胸有成竹了，继续参加咱们这个集训不过是浪费时间嘛。”徐林的语调平静得很，听起来让人无从辩驳。
其中一个女孩子傻了眼，连忙向曾笑道歉，“对不起，曾笑，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有故意找茬的意思。”
曾笑没有说话。徐林决定的事，她自然没有置喙的必要。如果这种时候反过来帮她们求情，岂不是把徐林的维护抛之脑后，这样“圣母”的行径她做不来。
“曾笑，你别生气啊，我们之后不再提这件事了。”女生看曾笑没有反应，慌忙去抓她的胳膊，却被曾笑不动声色地躲开。
徐林见事情已经有了结论，想必这两个女孩子之后也不会再没心没肺地把八卦的本性演到明面上来，便得过且过，放她们去后排坐着，“这么大的年纪了，要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不然就算进了清华北大，也很难成为一个有品格的人。”
他的话说得很重，倒不是刻意要以儆效尤，而是亲眼见证了曾笑和肖北城曾经受到的不公正对待，实在不愿这种事一而再再二三地发生。有的时候，任何人的一句无心之语都具有煽动舆论的力量，能够把无辜的人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让他们无端承受伤害，甚至被逼到极端。
他不希望这种事发生，至少在他的眼皮底下，每个人都应该具有感同身受的同理心，而不是用有意为之的调侃去刺激别人，获取这种廉价的快感。
不知是不是徐林的引导起了作用，从这之后，再没有人明目张胆地打探别人的八卦，传播不实的流言，伤害无辜的同学和朋友了。
在曾笑和肖北城专心备战自主招生的同时，学渣团们“自给自足”的补课大计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元朗担任起临时监管者的角色，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分配教学任务，以周为单位给团队内的每个伙伴设定进步目标，把一切方案和数据都落在纸面上，表示要进行“数据化管理”。
他原本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家道中落之前活得毫无梦想，整天思考生命的意义。如今他不但能够在生活中独当一面，对待朋友时也多了几分真心和责任感，说出来的话往往更令大家信服。
“老兄，你这周的增幅不行啊。从数据上看，你额定的每日文综题目没有做够，选择题的准确率毫无提升。”元朗搂着刘海波的脖子，把手中的数据图伸到他的眼前，“每天二十道选择题，这个目标不难完成吧？”
刘海波难得被人数落，有些悻然，“我没时间做，要不改成十道？”
“十道吗？我记得你之前承诺说做三十道的，结果这两天做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如今还要再减额度，这不是要不进反退吗？”
元朗较真起来，也是个狠角色，一点不比肖北城和曾笑好说话。
“好吧，那就二十道，我从明天开始执行。”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从今天开始做吧，晚自习结束之前做完打卡。”
虽说元朗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但脸一沉也让人蓦然心惊。刘海波比他高出半个头来，此刻也要低眉顺眼的，不敢与元朗争辩。
解决完刘海波的问题，元朗又翻看了一下肖蓉蓉的数据记录，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肖蓉蓉最近几天不知怎的，从来没能完成任何一科的学习任务，每天补课时也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惦记些什么。元朗与她交好多时，又顾及着她女孩子的面子，这便把情况告知了同桌崔莺莺，想让崔莺莺出马去敲打一下她，鞭策她把心放到学习上来。
“她最近的状态的确不太对劲，我也曾问过她怎么回事，但也没问出什么来。”崔莺莺撑着胳膊，回想着这几天和肖蓉蓉说过的只字片语，最终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她这样吊儿郎当的总不是办法，不是立志要和李健考到同所学校去吗？现在李健已经去隔壁班突击训练了，岂不是会把她越甩越远。”
崔莺莺也有些无奈，“要不问问佳璇？她每天和肖蓉蓉坐在一起，搞不好知道什么。”
两人找到林佳璇，谁知她也是一头雾水，只称发现肖蓉蓉最近上课时总是走神，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下午上课的时候，肖蓉蓉并没有来学校。空荡荡的座位让人心下不安，大家一起跑到办公室去找徐林打探，得知她在下午到校前临时请了假，好像有什么急事，晚自习时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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