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
因为参加宴会，沐嘉清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只是这个点，家里的佣人都已经下班了。
她想了想，对顾渊道：“顾先生，我去下两碗面好么？”
顾渊无可无不可，随意地应了一声。
沐嘉清便起身走到厨房，偌大的冰柜里冻着很多昂贵的食材，她转了一圈，还是只下了两碗面，在等水开的功夫里，将三文鱼拿出来稍煎撒上黑胡椒粉，切两片番茄当做点缀。
这一切做起来不超过三十分钟，她将面和三文鱼端到餐桌上，对顾渊道：“顾先生，可以吃了。”
顾渊没说什么，走过来在桌子边坐下，沐嘉清便静静地坐在他旁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又尝了尝三文鱼。
很好吃。
她心满意足地吃了几口，安抚了饥饿的胃，抬头才发现顾渊连筷子都没有拿起来。
沐嘉清顿时一慌：“顾先生？您……不喜欢吗？”
她实在是怕了男人的那句“重做”。
顾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你喜欢鱼？”
“挺喜欢的。”沐嘉清老老实实地承认。
顾渊“嗯”了一声，没有再深入的意思，拿起筷子吃面，他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沐嘉清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好吃吗？”
“一般。”顾渊淡淡地回答。
“这样啊……”沐嘉清有些沮丧。
也是，顾渊毕竟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一碗普普通通的面而已，能够不被他挑刺，沐嘉清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只是这一次便有些心不在焉。
顾渊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没有等沐嘉清，而是自顾自地放下筷子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才想起什么似的说了一句：“别忘了搬过来。”
沐嘉清独自吃完了晚餐，上楼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顾宅豪华，主卧附带一个步入式换衣间，明显是为了将来的女主人准备的，梳妆台、更衣镜等应有尽有，因此沐嘉清把自己少得可怜的衣物放进去的时候，心情有些微妙。
明明顾渊不喜欢她，但是在她的衣食住行上，又偏偏是顾太太的待遇。
她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之后，顾渊还没有进来，大概是在书房工作。
沐嘉清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打扰，自己先去洗漱换衣，然后坐在沙发里用平板电脑看文献，顺便等顾渊回来。
只是她看着看着便入了神，连过去了多久都没有注意，也没有注意到男人轻轻地推开了门，站在门口打量着她。
卧室灯光柔和，沐嘉清歪靠在沙发扶手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蕾丝睡裙，过于宽大的领口露出纤细的锁骨，脖颈上，浓粉色的碧玺闪着柔和的光。
顾渊无端想起自己收藏的一粒珍珠，没有其他宝石的艳丽，却远比它们更加昂贵。
他走过去，抽走沐嘉清手里的平板。
沐嘉清这才惊醒过来，见是顾渊才松了一口气：“顾先生，您忙完了吗？”
“嗯。”
她早就习惯了顾渊大部分时候惜字如金的样子，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那您快去洗澡，准备休息吧。”
顾渊瞥了一眼她平板上的文献，道：“给我脱衣服。”
他将平板扔到床上，展开双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沐嘉清一懵。
在家的时候，她也见过母亲给父亲脱外套、摘领带的场景，这似乎是夫妻之间交流感情的方式，但是她和顾渊……哪里有感情可言？
“快点。”顾渊催促。
沐嘉清只好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站到他面前。
顾渊今天穿得是正装三件套，她解开最外面西装的两粒纽扣，然后是里面的背心。
不同于外层的冰冷，背心触手生温，不知是羊毛材质本身的柔和，还是…407e73b8…顾渊的体温。
沐嘉清耳朵一红。
她咬了咬下唇，尽量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手发抖。
等到背心也脱掉之后，自然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
沐嘉清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顾渊一眼，正对上男人深沉的眼眸。
她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收回目光，胡乱解开顾渊的衬衣，更不敢去看他排列整齐的八块腹肌，小声道：“可以了。”
“你让我穿着裤子去洗澡？”
沐嘉清一下子从头红到了脚。
可是顾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她只能伸出手，摸上了他的皮带。
金属卡扣分明是冰冷的，可是沐嘉清却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望向顾渊的眼神里带着无声的祈求。
“继续。”男人冷冷地命令。
“顾先生……”她不安地绞着手。
房间内的空气暧昧而粘稠，沐嘉清恍惚间甚至有些窒息。
顾渊强硬地牵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
沐嘉清被他拉得摔了一步，险些撞进他的怀里，他们靠得太近，她的鼻息之间顿时盈满了顾渊身上的味道，夹杂着淡薄的香烟味。
“不愿意？”顾渊低低地问。
沐嘉清迟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么亲密的程度。”她艰难地回答。
头顶传来顾渊嗤笑的声音：“不够亲密？我们什么没做过？嗯？”
这个上扬的尾音里含着不知多少暧昧，沐嘉清抿了抿唇。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她道，“顾先生，我只是觉得，给丈夫脱衣服这种动作，只会发生在感情深厚的夫妻之间吧，而我们两个……”
沐嘉清看着顾渊的眼睛，无力地勾了勾唇角：“最多算个床伴？还是不太合拍的床伴。”
“你是这么想的？”顾渊沉声问。
沐嘉清点了点头。
“你这种没有感情就不能做某些事的坚持，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男人淡淡地点评了一句，转身向浴室走去。
原来在他看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吗？
沐嘉清自嘲地笑了笑。
她将扔在床上的西装收起来，放进浴室门口的洗衣篓里，拿起平板继续看起文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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